【约稿/役先】雪与松
#来自 @鸮占鸽巢 的约稿,cp役先,6k+一发完。
#现代背景,役鸟有拟人(神?)化,鸮读xiao(一声)。
#略晦涩,涉及到“溯时人”概念,有对概念的更改和加工。
#宗教部分基本全靠乱编,拒绝考据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我什么也不懂。
#感谢鸮鸮老师选择放出,快乐分享。_(:з」∠)_
1.
发动机熄了火,伊莱·克拉克把车停下、摘下安全带时,耳边的那个声音还在嘀咕着。
他一脚踩进半融化的雪泥,冬季的冷气在打开车门的一瞬便迎面扑了过来。
往前走了几步,超市的自动门“唰”的一声打开。
“我告诉过你,今天会降温,而且你的车子会在回程路上没油……”
“神明的预言都用来做这个?”伊莱回了一句。
耳边的声音顿了顿,有点无奈。
“行吧……你依然不相信我。”
不是打折时间,超市的人不多,伊莱从门口拿了个篮子,那声音消停了一会儿,走过蔬菜货架时,又开始低声絮叨着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仔细数来,这是自己被缠上的第三天。
三天前的那个上午,正批改试卷的他耳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。那声音略带着点高傲和不屑,自称是诞生在落雪的松枝间、徘徊在斯凯岛的苔藓与沼泽之上的神的使者。
这位使者只有声而无形,说是选中伊莱成为他神的信徒,条件是会赐予伊莱“预知”的能力,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“先知”。
使者告诉伊莱,自己名为“鸮”。
或许是职业原因,又或许是因为已经到了21世纪。尽管鸮在耳边游说了几日,但伊莱·克拉克依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。
没日没夜的泡实验室、绞尽脑汁的课堂教学……作为一名大学教师,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可以用足够精确合理的算法来解释,而不是什么未知的神……
“洋葱今天打折,”鸮的声音说,“番茄六十便士一包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所以不买点洋葱?”
“暂时不。”
下午的面包刚刚出炉,一个个被倒在面包篮里。爆炸性的香味在整个超市瞬间弥漫开来,伊莱的脚步微微顿了顿。
他吸了吸鼻子,忍不住往面包柜走去。
“鸮,”伊莱轻轻唤了声,“你闻到了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麦子的香气。”伊莱笑了笑,道。
2.
耳畔的神的使者反而更像天降室友,虽然这室友看不见摸不着,但对于独自生活的人来说,也算是多了个聊天的伴儿。
伊莱对预知能力没什么兴趣,更不想搞莫名其妙的宗教信仰。但既然鸮锲而不舍地跟他唠叨,他也就耐着性子随便应和两句。
傍晚,万家灯火亮起来,伊莱端着盘子坐下,照例啃着速冻披萨和炸薯条,边盯着电脑屏幕边咀嚼着。
“你的生活本该如此?以廉价而难以下咽的食物果腹,用琐碎而毫无价值的工作掩饰生活的空虚。伊莱·克拉克,你的生命如同微弱的一粒烛火,就算燃尽了也不会照出多大的一点光亮。过于低微,过于渺小……”
“别在我工作的时候说话。”
神的使者又一次被无情打断,鸮很快没了声响,房间里只剩下鼠标和键盘的哒哒敲击声。
这个世界大得可怕,以至于这漫无边际的大陆之上,每一寸土地上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神明。
造物主是万事万物的创造者,他在不同的传说和记载里有着不同的化身。他创造了光,空气,水,海洋和陆地……他赋予一切生命爱与自由。
然而在所谓神的使者——在鸮的口中,“神”有着不同的含义。
“谁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神的?神们并不能被人类这等渺小的生命理解……”
“他们之间是同事?”
“不,不要用你们卑劣低级的社会结构来试图诠释神们。”
在鸮的描述中,每个神都有自己的追随者或信徒。而倘若信徒越来越少,神的力量也会逐渐消失。
伊莱终于在一次晚餐后回过味儿来,鸮千方百计的游说,其实更像是一种交易。他做信徒,壮大“神”的力量,而“神”给予预知的能力。
“这世间大部分的宗教都像是交易,”伊莱边洗着盘子边喃喃着,“人们祈祷,念咒,献上祭品。神们不过是许诺他们免于惩罚,又或者用什么好处让人们追随他。”
鸮没说话,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。
“鸮,基督教中上帝让信他爱他的人免于下地狱,佛教里又许诺给信徒们各种好处。我不相信信仰,所谓信仰和威胁或利益互换没什么差别。”
“除非你用什么证据来证明,这一切都是注定。”
洁白的盘子被放在碗架上,伊莱甩了甩手,毫不在意自己刚刚说了多么过分的话。
而鸮也没再说什么,他只是又重复一次,伊莱·克拉克,你是被选中的人。
3.
对“神”产生质疑的那天晚上,伊莱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的他穿着厚厚的深蓝色长袍,在一片洁白的雪地里赤脚行走。
很冷,非常冷。他甚至能感觉到足底冰冷刺骨的温度,看得见口中呼出的白色雾气。
那是一个多么真实的梦——面前是呼啸的风雪,不远处还有一片覆满白雪的松林。
悠扬的笛声从松林间传来,一转眼间他又站在了松林里。在那棵最粗壮高大的树上,一个浅灰色长发的男人,正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在梦里,他试图开口喊些什么,却发不出声。
那男人眼角狭长,左眼一片灰蓝,右眼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。他眼神里含笑,灰色的长发在身后绑成及腰的低马尾,双耳是翅膀状,被几片灰色的羽毛覆盖着。
伊莱盯着他,他也回看伊莱。过了会儿,男人朝他勾了勾手指,然后远远对他吹了个口哨。
“伊莱·克拉克。”
男人挑着眉看他,唇角微扬,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虎齿。
“过来。”
伊莱猛地一震——那是鸮的声音。
4.
“你有实体?”
“当然,”鸮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,“我是很高级的使者……只不过出于某种限制,暂时不会现出身形。”
“什么限制?”
“……你猜猜看?”
伊莱·克拉克懒得跟这个看不见的家伙玩什么猜谜游戏,雪后的路正打滑,他正小心翼翼地把持着方向盘。
自从那天的梦后,他的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那日梦中见到的男人。他没跟鸮讲述那个梦境,但不知怎的,他总觉得那个人就是鸮。
鸮在梦中呼唤自己,而自己穿着陌生的服装、赤脚在冰天雪地里走着的样子宛若几世纪前的野人。或者,他又像是密林中的守林者,远离喧闹的人群和城市……
伊莱有个疯狂的想法——那梦也许就是前世的自己。他曾和鸮在雪和松林中生活,为所谓信仰付出一切。
……像个真正的先知。
高地的风向来不小,公路两边的山尖上覆着白雪,羊群在悬崖边的草地上悠闲啃食。
两小时后,伊莱把车停在小镇最边上的一排矮屋旁,小镇少有访客,东海岸的海风都吹不进被松林环绕的闭塞中心。
“我预言你饿了。”鸮突然开口道。
“这个我也知道。”伊莱忍不住笑了下。
鸮冷哼一声,没再说话。
伊莱在镇上的炸鱼点买了份包好的炸鱼薯条,走出店门时,玻璃橱窗外静静地飘起了雪花。
他回到车里把炸鱼吃掉,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,他打开窗子吹了吹冷风,然后强打起精神,打了一个哈欠。
“对了,”他用食指敲了玻璃,“我们是来这儿干嘛的?”
“……去见神。”鸮答道。
“你说在镇上的最角落里有个教堂……”
“对,那是离神最近的地方。”
5.
自从那日回来后,伊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犯困。
他说不清缘由,甚至不记得那日的教堂里发生了什么。他只记得回来后开始变得越来越疲惫,有时甚至会在上班时间就栽倒在桌上。
但他也开始觉得一切都变合理起来,某些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清晰而开阔,而——鸮成了一个他生活中愈发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——我能在踏入办公室的前一秒猜到同事穿了哪条裙子,哪个学生的周测又没有通过,超市里的打折消息变得一清二楚,电梯永远在我刚好走到的那刻停住。
——这是神赐予你的小能力。
——我需要诵经,或者献上祭品之类的吗?
——不,不用,你只需要“相信”。预知的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,你必须时时刻刻相信预知到的一切——这就是所有条件。
鸮的实体状态开始频繁入梦,在伊莱睡过去的每一场梦境中,那个双耳呈羽翼状的灰发男子反复出现,在梦里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。
伊莱依旧是那身深蓝色的麻布长袍,单膝跪在雪地里。他低着头,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像个真正无比虔诚的信徒。
——伊莱·克拉克。说出汝的愿望。
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天空降下。
——我想为您献上每一生。
他答道。
6.
这世界上有一种人,他们名为溯时人,一生中生于垂暮,死于年少。
生命的开始时,溯时人便到达了此生能到达的最年长的样貌,而当生命结束的时刻,他们会逆生长为母体中蜷缩的婴孩。
“这个概念并不适合你,不过跟你说这个的原因是,你也是‘溯时’中的一员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你……”鸮的声音顿了顿,“等等,让我尝尝。”
伊莱停下正打发蛋清的打蛋器,他往后退了一步,看着一个轮廓渐渐浮现在空中。
这不是第一次——自打他有了预知能力后,鸮已经渐渐可以在生活中现出实体。他总是在自己做饭时突然冒出来,以品尝的名义吃点什么,然后再慢慢消失。
尽管是半透明的状态,但伊莱依然能看见鸮用指尖沾了蛋清、然后放在口中轻轻吮吸。
过了一会儿,他又微微皱眉,在打蛋盆里重新沾了下。
“你尝尝?”鸮转身,把手指凑到伊莱唇边,“我觉得不够甜。”
伊莱突然有一瞬间的窘迫,抬眼看了眼面前人。但见鸮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盯着他,又只好张口舔了舔。
“糖已经够多了。”伊莱微微皱眉,评价道。
鸟类是尝不出甜味的吧,他悄悄想着。
尽管鸮从没说过自己本体是什么,但无论怎么看,这家伙都像是只一身灰色羽毛的鸟。
生活太过平淡无奇,即使有了预言能力也只能用在无趣的小事上。不过是多了点别人没有的便利,又多了个蹭吃蹭喝的便宜室友。
伊莱甚至觉得,成为“信徒”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。神莫名其妙地选中他,他便有了一系列的便利……
“我会为此献上灵魂吗?比如死后灵魂归神所有之类的……”
“不,我说过了,”鸮有点不耐烦,“你只需要相信,还有保密。”
相信,好吧,那便相信。
反正他已经接受了鸮这个“不够科学”的存在。
7.
发觉事情不对的那天,是学校组织教职员工们出去旅行。
伊莱在车上困得哈欠连天,强撑着眼皮用笔电做着上课用的课件。同行的女同事实在看不过去,给伊莱塞了一罐咖啡。
伊莱不好意思地笑笑,说了声“改天请你喝茶”。
“你拿去喝就行,”那个叫格秋的女同事甜甜地笑了下,道,“注意身体,工作不要太辛苦……”
伊莱有点莫名的害羞,脸微微热了热。
车子在路过的小城稍作停留,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快到时,鸮突然告诉伊莱,他应该去两个街区外的某家咖啡馆里上个厕所。
伊莱乖乖听了鸮的话,可是从厕所出来后……车子竟然开走了!
“搞什么!你的预言里没有这个?”
伊莱边无奈地拨着电话,边有些懊恼地埋怨了两句。
鸮没说话。
“电话拨不通,”伊莱皱着眉,“他们不会已经开上城外了吧……”
话音落下,他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!伊莱忍不住一晃,那痛感从眉心袭来,像是千万根铁钉狠狠钉在了额头上。
他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在地。
—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片血红色的画面!
汽车的残片、燃烧的火光、马路上一片鲜血淋漓。冷汗“唰”得从后背冒出来,回过神后,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他颤抖着,被无边无际的恐惧紧紧笼住。
“鸮……鸮!我看到了什么?”
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。
过了半晌,才淡淡答道。
“命运。”
鸮的影子慢慢在空中浮现,伊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,过了会儿,心口电击般地痛了一下。
手里的手机“啪”地落在了地上。
8.
一切惩罚来源于对神的不忠、不敬、不信。
鸮说,神对信徒唯一的要求就是“信”。
车祸上了新闻,一车十几人中死亡四人,其余多人受伤。伊莱作为幸存者,在一个周末去参加了那个名为格秋的女同事的葬礼。
他忽然开始害怕——他的预知只能预知到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。而鸮告诉他的,却只是“怎么做”,而从未关乎这样做后的结果。
如果一个人通过预知的方式改变了未来,那被扭转的时空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,是否会偏离轨道,出现不可控的意外?
当他去问鸮的时候,鸮却皱了皱眉,答道。
“伊莱·克拉克,你根本就没有‘未来’。”
“自你被神召唤那一刻起,便是你灵魂的最末端。往前所行,统统都是你走过的道路。你看到的,都是既定会发生的事。你的灵魂因信仰而开始,皈依神后开始走向由现在到以后,由未来到过去的过程……”
“简而言之,你‘预知’到的,都已经在过往的时空中发生过。”
伊莱一头雾水,他想起鸮说过的“溯时人”,那种出生时便是一生中最老的外貌的时刻的人类……
“你是否梦到过我?”鸮现出实体,站在他面前,问。
伊莱点点头:“我梦见了雪地,你,还有松林。我穿着袍子,在雪地中行走。”
“那就对了,”鸮凝视着他,灰蓝色的眸子无比平静,“你在梦中见到的是你的‘未来’,是你已经被定下的‘前世’。你与他人不一样,你天生为信仰而生。你在这一世开始追随神,为神献上每一世。因此往后才会倒退走以往的路。你的灵魂是从最后一世往之前的每一世走的。”
“那梦中……”
“梦中是以前的你,也是你即将到达的‘未来’,”鸮说,“上一世你是先知,我依然是神的使者。我们在一片被大雪覆盖的松林里相遇。”
“简而言之,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。而对于我来说,这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。”
乱七八糟的时间概念弄得伊莱越来越晕,但他突然意识到,那些不痛不痒的日常便利根本不是什么预知,而梦才是他预知到的、真正的“未来”。
那些梦是真实发生过的,是鸮的过去,是伊莱·克拉克的未来。
他想起初见面时鸮不断跟他重复的那句话——伊莱·克拉克,你是被神选中的人。
9.
他又去了一次那个小镇。
鸮的存在已经越来越清晰,此刻的神的使者正哼着歌坐在副驾驶上,嘴角沾着点刚吞下的炸鱼的油渍。
“擦擦嘴。”伊莱忍不住笑了下,抽了张纸巾递过去。
鸮不情愿地接过,挑了挑眉。
“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?”伊莱问,“那个你见过的、已经是‘先知’的我。”
鸮擦了擦嘴角,把用过的纸巾丢到旁边的手盒里。
“说不上来,”他想了想,“是个很单纯的家伙,为信仰而生……在森林里跑来跑去。”
“那再往前呢?”
“再往前也差不多,你追随神后没什么欲望和目标,为信仰而活,变得越来越简单。”
“那,”伊莱叹了口气,“我最开始是什么样子?”
鸮似乎被这提问轻轻震了一下,他突然噤了声,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。
伊莱用余光扫了眼鸮,发现他似乎在纠结什么,过了片刻,才犹豫着开口。
“最开始……我最开始见到你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,那是封闭的、无休无止的轮回。那也是最为漫长的一世……你跟很多人在一起,做永无止尽的杀戮的游戏。”
“伊莱·克拉克,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。”
鸮的声音逐渐带了一丝恐惧,伊莱有些诧异地停车,转头看着他。
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,车窗外就是那座小教堂。废弃的院子里荒草丛生,透过陈旧的栅栏,能远远看到不少古老的坟墓。
瞧不出年岁的墓碑在教堂周围立着,经过岁月的洗礼,各式形状的石碑上覆满了厚厚的青苔。
他跟着鸮在车里坐了一会儿,鸮的脸色仍不好,伊莱犹豫了一下,轻轻捏了捏鸮的手。
鸮转头看着他,过了片刻,突然凑过来,额头蹭了下伊莱的肩膀。
他听见鸮叹息了一声。
溯时者总与时间的规律相悖,以一生为单位,进行的灵魂的轮转与倒退。
而唯有鸮跟他讲述的——鸮的过往是他的未来,也是他最后的归宿。
10.
深冬的空气湿润而寒冷。风从教堂外吹来,穿过那扇几乎没人打开的破旧大门,带着高地上松枝与积雪的气息,扫进来时像打开了某种被禁锢依旧的封印。
他又一次走进小教堂,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。废旧的座椅、风琴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尘土。他跟鸮站在教堂里,抬头看着面前投入阳光的彩色玻璃窗。
“神选择了我。”伊莱喃喃道。
“嗯。”
“我将为神奉上我的每一世……我为信仰而活,所以,这是我的开始,也是你的结束?”
“是。”
“那,很高兴在这一世认识了你,”伊莱笑了下,“但可惜你要在我这生结束后就与我告别。”
鸮耸了耸肩,手指蹭了蹭额头,那里有个圆形的咒印。
他们没再说话,阳光把人脸颊烤得微热起来。鸮在第一排的座椅上找了两个位置,简单扫了扫尘土,跟伊莱一起坐下。
彩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光影交接处,隐隐有朦胧的影像被投射在空中……
伊莱突然有种没来由的困倦——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,他隐约听见有唱诗班的歌声,又像是教堂的钟……
他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。
然后轻轻歪头,倚在了身旁人的肩上。
“睡吧。”
他听见耳边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。
“我会在你的每个‘上一世’陪着你。”
11.
那是一片无垠的、洁白的雪地。
树在旷野中孤独地矗立,天空一片灰蓝。乌云遮蔽了大半的阳光,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人在光影的晃动中艰难前进。
漫天飞雪中,冬风如同刀割。他一步步在积雪上踩过,留下一串清晰整齐的脚印。
……
他在一棵落满积雪的松树前停下了脚步,然后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小心地跪下。
长袍的衣角擦到了雪地,他俯下身,双手拾起了什么。
那是一只灰色的、身体颤抖的小鸟。
鸟儿轻轻抖了抖翅膀,他轻轻叹了口气,掀开衣服,把它揣进了怀里。
——你以后就叫做“鸮”。
他抚摸着它的羽毛,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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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役鸟的设定来自单主,有ooc的地方希望老师轻点打我。orz
磨了七八天的稿子实在有不满意的地方,所以作为补偿(其实也是没控制好),多写了2k字。
对不起,还是有很多地方没讲清楚……
关于“溯时”梗的问题自行感受吧,我头发真没了。推荐梶尾真治的小说《时尼的肖像》。
呜呜呜呜呜呜役先为什么会这么难写啊啊啊啊QAQ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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